【二十周年】扬州旧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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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相见时难别亦难（上）

周腊八自言身份所限不便涉入江湖恩怨，但是可以为陈墨一行人提供幕后支援。情报指向扬州城南地下街的一家打铁铺，赵海希近日得了一块炭精，下月初一巳时他会派心腹上官隐将炭精和先前得到的天外陨铁送到扬州城唯一的打铁铺，将其打造成一件兵刃——情报里的天外陨铁从何而来自不必多言。那里的行人非常少且地形狭窄、是个死胡同，一旦发生意外很难全身而退，所以陈墨一行人和周腊八商议后决定把伏击的地点定在南大街旁的丽春院——这是地下街唯一的入口，只要扼住这个关口，除非打铁铺里出来的人真的能飞天遁地，否则绝无逃脱可能。凑巧的是，那天正好是丽春院一年一度推新花魁的日子，丽春院老板娘韦春芳广发名帖广邀名流前去捧场，普通百姓只需要花五两银子就能从龟奴那购得一张空白名帖。于是陈墨和了了轻松成为了“受邀”参加花魁会的扬州名流。天天因为在扬州城里太过脸熟，即使易容也很危险，所以在外围接应。

大会当天，陈墨换了一身低调的青色长袍，将离开桃花岛时师父相赠的“含光”别在腰间——这是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笛，笛头可以拆卸，内有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特别适合施展本门武功玉箫剑法。天天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折扇，陈墨拿在手里，再加上易容术稍改容貌，顿时生出一种富贵人家公子哥儿的倜傥气质——毕竟原本就是世族大家出身，这次的陈墨也算本色出演了。陈墨看着手里的折扇，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喜欢摇着折扇装作大人模样，和小茜妹妹一起去酒店的沈千盅那里喝万年醉，有一次还喝得酩酊大醉被父亲发现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如今时光飞逝，当年的人已经长大了，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坛万年醉？

大会可说是扬州民间屈指可数的几大场面之一，大厅容不下这么多人，丽春院特意在门口搭起了台子……上面现下还不见人，只有老板娘韦春芳请来的乐队正在奏乐，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兼而有之，不愧是扬州城的一场不分阶级的全民盛会。

要说这花魁大会，乃是扬州城延续了二十三年的传统。丽春院每年都会择一吉日，推出一位相貌才情均是顶尖却从未在人前露过脸的姑娘作为花魁，登台做首次才艺展示。虽只是个表演，但因为每年的花魁俱是国色天香，历年出了很多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如戚若雨、拂晓轻舟、慕容海鸥、花酱……所以从士大夫到贩夫走卒都为一睹新花魁芳容而来，而会上表演的项目，更是会在未来的大半年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话题，谁不想在与朋友的聚会中高谈阔论、侃侃而谈？

陈墨拿着名帖在台下角落的座位坐定，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通往地下街的入口。地下街是个死胡同，所有人去往地下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陈墨一边留意动静一边假意和了了闲聊——了了也剃了胡须，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很多，扮作仆人模样跟在陈墨身后。

突然间，“锵”地一声锣响将陈墨的注意力暂时拉到了台子上。乐声停歇，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暖场，正主似乎要登台了。

只见一队黑衣大汉鱼贯入场，粗暴地拨开人群，强行开辟出了一个通道，而后不久，一个女子身影款款而来。这女子身材高挑，着一件水蓝色长裙，样式简单大方，配饰极少，和陈墨想象中的花魁形象大相径庭。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她的面容竟被一张面具遮住，女子曼妙婀娜的身段和狰狞的面具形成了鲜明对比，观众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老板娘韦春芳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她走到台上，坐在一架早就预备好的古琴旁，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姿态优雅，让人不禁猜想面具后是怎样的倾城容颜。却见她低头略微调了一下琴弦，就轻抬皓腕，从削葱的指尖流出的，正是一曲《凤求凰》。人群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唯一流动的就是这宛如天籁的取胜，琴音叮咚，一声声仿佛弹在每个人的心弦。琴声从叙叙低语逐渐高亢，一个转合，渐渐趋于平静，观众正要喝彩，却听得琴音又起，她吐气如兰，轻启朱唇，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西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就连心事重重的陈墨都被这声音吸引而心旌摇荡，一时有些恍然身在何处。这声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但小茜妹妹可是最不喜欢弹琴唱歌的。他留意过周围，今日只看到几个眼熟的苏家家将零零散散地挤在人群里，并没有看到那个人，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他想到一句话，“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倾盖如故，也许这就是花魁的魅力吧。

haxi

拂晓轻舟、慕容海鸥、花酱们，快点儿出来表演啦！

hash

我觉得是天天,花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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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相见时难别亦难（中）

　　台上又继续表演了一段公孙大娘剑舞，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是此时的陈墨已经没有心思留意这些了。因为一个身影正逐渐接近地下街入口，右手提着一个“食盒”，样貌与周腊八提供的上官隐画像一般无二。耳边亦传来周腊八不知来自何处的传音入密：“留神了，就是他。”

　　陈墨与了了对视一眼，起身向上官隐的方位移动。了了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从侧后方撞了他一下，吸引其注意，陈墨则从另一侧出现，一招“兰花拂穴手”准确拂中上官隐腰间穴位，登时让对方动弹不得。一招得手，陈墨又闪电般快速出手，以师门独步天下的点穴手法连封他的哑穴、气海，以保万无一失。眼见上官隐身子歪倒下来，陈墨一把拉起他搭住肩膀，笑呵呵地说：“兄弟你酒喝得太多了，我们送你回家吧！”了了架起他迈开步子，陈墨则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锦盒，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和了了交换了一个确认的眼神，准备离开。

　　不过，陈墨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据传这上官隐年少成名，未及弱冠便出任丐帮的九袋长老，受过帮主洪七公亲自点拨，一手棒法使得出神入化。虽然学成归来的陈墨如今手下功夫也相当了得，但一招制敌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原本在附近布置的暗桩都没有派上用场，这似乎也太容易了点。

　　正在这时，周围的喧闹声忽地一弱，陈墨越过人群向远处望去。只见一队轻骑由远及近，看服色装束确是大内高手无疑，而他们簇拥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朝的铁帽子王爱新觉罗·杂恬，如今的上柱国赵海希。了了心里暗叫糟糕，扭头打手势催促陈墨赶紧离开此地，却见后者抿紧嘴唇，手里紧握含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历年来常有达官显贵参加这花魁大会，但大多是微服而来，似今天这般阵仗却是少有。老板娘赶紧迎了上去，谄媚笑道：“哎呀呀，奴竟不知上柱国大人驾到，未曾远迎，实是天大的罪过！已为大人准备好最佳的席位，容奴带大人上座。几位军爷也请。”

　　赵海希完全没有想下马的意思，他的目光先在台上的女子周身上下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回脸来，鼻孔对着韦春芳，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道：“本官今日有要事处理，干扰执行公务者，死。”韦春芳心里暗自叫苦，铺垫了这么久，盛大的亮相马上到来之际竟节外生枝，却只得无奈地令乐舞暂停。正在表演的众人停了动作，向赵海希见礼过后，侍立一旁。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上柱国的目光往四周一扫，随即准确地停留在了陈墨身上。他笑着扬声道：“许久未见了，贤侄！你这是要把我的属下带到哪里去，何不来鄙府与叔叔我叙叙旧？”

　　陈墨气得浑身发抖，冷声喝道：“狗贼，你也配？！”没有其他言语，他身形腾起，手中含光破空而出，犹如一道惊雷直奔仇人而去。一旁的了了见状，摇头叹息，但也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运起一套七伤拳，与围上来的大内侍卫战成一团。

　　赵海希行伍出身，能有今日的地位成就除了背主投诚全靠军功，一身功夫在沙场上久经磨练，全是保命和杀人的绝技，自是非同小可。他眯起眼看着剑势，一招蹬里藏身轻松躲过，随即啧啧赞道：“这些年原来是桃花岛收留了你，也罢，今日陪你活动活动筋骨。”说完翻身下马，摆了个不丁不卯步，等待陈墨进招。

　　陈墨斜身移步，右手长剑使出一式「春雷怒震」，剑尖起处，圆圆一团银花，剑尖上一点寒光直点海希的小腹！但是被海希机灵地躲开了。

　　海希见陈墨攻击失误，趁机发动攻击！只见他使出太祖长拳中的一式『弓步冲打』，左脚向左跨出，身体尽量压低，拉回左手，右拳向前直击而出！

　　陈墨斗然间拧腰纵臂，避开拳风，回身出剑，一招「青龙取水」，手中含光直刺海希的后心！但是海希身子一侧，这一招也未能建功。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正酣，旁边的了了心中焦急，手下招式加快，却总也无法摆脱这些擅长战阵的大内高手。

　　却见陈墨突然使出玉箫剑法绝招「箫花齐放」，纵身一跃，连出七剑，罩向海希。海希一个不慎，中了一剑！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已被打中了穴道。他仔细一看，发现是东邪黄药师的成名暗器玉石子。

　　赵海希笑道：“看这架势，老黄一点都没藏私啊，说起来他和你们家也是颇有渊源，有趣。老黄又要失去一个好徒儿了，我真替他可惜。”

　　他随手从马背上解下兵器，抖开裹布，亮出一根冰魄杖。这是星宿派的镇派之宝，相传是丁春秋走遍天山，采集万年寒璧做成，通体几乎透明，发出淡淡的青光，寒气逼人。

　　海希兵刃在手，招数突变，晃身错步，猛然眼中精光四射，舞起漫天棍影，棍棒打向四方！

　　一棍承启，满眼风光北固楼。

　　二棍复来，坐断东南战未休。

　　三棍连环，八百里分麾下炙。

　　四棍既出，了却君王天下事。

　　五棍结束，他曼声吟道：“一条杆棒等身齐，再打四百军州都姓赵！”

　　陈墨在此刻才领略到当今军方第一人的真正实力，他运起落英身法东躲西闪，总算这凌厉的五棍，正准备暂避其芒调息再战，却不知这套军中流行的太祖盘龙棍竟还有不为人知的第六棍！

　　赵海希大喝一声：“天威难测，莫道英雄似等闲”，漫天棍影将陈墨全身罩住！第六棍，太祖盘龙棍的最强绝招！没有人知道的杀招，因为看到过这一招的人已经不在这世间了。

　　此时的陈墨全身真气还没有平缓，没法提气运功，只能咬紧牙关，举剑相抗。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破空飞来一物，砸进了冰魄杖舞起的漫天寒光里，随即木屑四溅，琴弦崩断，却原来是一把琵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赵伯伯，您这么欺负我陈墨哥哥，不合身份吧！”陈墨听到熟悉的称谓，转脸望去，却见苏茜摘下脸上的面具，冲他道一声“好久不见”，笑靥如花。

yy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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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儿女侠一出手，
海希吓得满街走，
皮松骨痒更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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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咪啊，这flag立的，下一章没法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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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7# hypnos
怎么写就怎么发啊。

ambi

我觉得是天天,花魁步
hash 发表于 2019-10-16 18:32

    香烛旖旎褪下衣袖
    觥筹交错强颜欢羞
    绿肥红瘦香叠几秋
    一丈霜发凭栏青楼

     几多愁，只有大娘懂

yaot

回复 119# ambi


    大爷，进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