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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jump

病卫何辜----某日醉酒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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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20 11:36: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萌在回忆中又被写shi了一次
北大侠客行Mud(pkuxkx.net),最好的中文Mud游戏!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18: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雨如倾。宋大成在中原镖局干了三十年。
他从一个小小的车马干起,一直干到……仍旧是车马。
他居然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任何升迁。
宋大成,出了名的老实。

走在街上,他和平常的小卒没有任何区别,你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
每日他喂马,应差,领薪,狎妓。
就这几样事情,占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似乎每天都在重复这几件事情,他的人生,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变化。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宋大成,今天坐在桌子面前,冷汗直冒。
因为他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闭着双眼,声音嘶哑。
面前是一张悬赏布告。

“那晚的事情,你细细说来。”那人道,“我只是接了悬赏,对于你嘛……哼哼哼。”
宋大成屁股离开了凳子,簌簌发抖。
“只要你不在悬赏布告上,我就没兴趣。”那人闭着双眼,似乎宋大成这样的角色不值得他看一眼。
但宋大成却觉得那人闭着的双眼已经看到了他的心里藏着的大秘密。

宋大成瑟瑟缩缩地开口,“那一天……”他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不自觉地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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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故事,没有结局总是比有结局的好。
说书人老郭这样说到,但是,有些故事总也没有结局其实对观众是好事,因为观众并不在乎故事有没有结局,只在乎故事是否好玩。
但说书人心中其实是有个故事,只要没说完,半夜就总是有几个人瞪着雪白的眼睛看着他。
问:你什么时候给老子一个痛快的?

老郭说道,宋大成就受不了这个事情。
所以,那个瞎子来了,宋大成很害怕。但那个瞎子不来,宋大成更害怕。

因为宋大成在牢里待了三个月了,没有人任何来审问他。
只是因为死人是不需要审的。

三个月前,华山村一夜之间死的干干净净,宋大成是唯一幸存者。
来的老爷只看了一眼,就说道,剩下那个,肯定就是凶手。结案。
宋大成这就么被扔进了牢里,等死。

但还没到秋天,宋大成突然就出现在一间很干净的房间里,桌上有酒,对面有人。
只是对面这个人,是个瞎子。
瞎子说道:“平常问案,是我问你答,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你说,我听。”
瞎子说:“你说什么,我都信。因为它都不重要,你是必须要死的。”
“如果你要说真话,你最好喝杯酒。”瞎子说,“喝了酒的人说话,我是不信的。但不喝酒的人,不会说真话。”

于是宋大成喝了一杯酒。

======================================================
三个月前的那一天,宋大成喝了一杯酒。
宋大成是当晚到达华山村的。
中原镖局从什么时候存在,宋大成不知道。也许他曾经知道,但现在他不知道了。

因为人本就会忘记很多事。
比如宋大成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两个兄弟拜把子,说:“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后来和他结拜的人死了,他跑了。
因为不愿意想起,他开始选择忘记。
因为背叛这种事情太痛苦,还是忘记的好。

实在忘记不了的时候,他开始喝酒。
后来他告诉老郭这个秘诀的时候,就发现老郭眼睛里放出了光,虽然这只是幻觉。
因为老郭其实是个瞎子,眼睛里不应该有光。

“我来到中原镖局是个巧合。”宋大成对自己说。
因为中原镖局中,最不赚钱的,就是车马行。
车马行,是一开始给初入社会的年轻人送路的。
即送开始,也送终了。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江湖。

但江湖混老,人们就不再依赖于车马行。
行走江湖的人们,形成了一个圈子,他们信赖一种叫做“逍遥行”的帮会,自成一体,不需要花钱。
车马行的收入每况从此愈下。于是车马行工作的人们,收入不行,地位不行,几乎没有人在意。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车马行的底层伙计,有另外的收入。
那就是信息。

他们知道任何人家的秘密,藏不住。
比如某日某城某个大户人家的四姨太突然怀了孕。
车马行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
因为车马行不但运送货物,还处理垃圾。车马行与丐帮之间的联系,根深蒂固。
只要从一个女人的生活垃圾中,就能判断出她有没有怀孕。

这都是后话,救不了此时此刻的宋大成。
宋大成也没有以上的关系,也没有以上的技能。
他是中原车马行最底层的伙计,他就是一个喂马的。
本来喂马是一个很稳定的工作,但偏巧有这么一天送信的拉肚子了。
长官让他代替送信的送货物去华山村。宋大成很不开心。

但他还是去了。为了安安分分,他还是去了。
这一去,就导致他作为华山村灭村案的第一嫌疑人,关进了大牢。
而且是三不管地带的大牢。

瞎子对宋大成说:“你是冤枉的,但你死却不冤枉。趁着你还没死,讲给我听听吧。”
宋大成又喝了一杯酒。

男人有时候是喜欢喝酒的。随着一道热线下到肚里,宋大成的眼前朦胧起来。
他早已消失不见的热血突然沸腾,慢慢换成了那天的画面。

“是我。都是我做的。”宋大成说。

========================================================

那一天晚上,宋大成喝了一杯酒。

他坐在中原车马行华山村的据点。这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据点,没人会来。要不是送信的拉稀了,宋大成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这一路上,他喂好了马,化足了盘缠。想着回到洛阳报账可以狠赚一笔。
这是赵老三承诺过的。只要他替赵老三跑这穷乡僻壤一趟,什么花销他都认。
赵老三跟上面关系铁的狠。

宋大成以前并没有来过这个小村落。碎石路小土房,的确很小,但也的确安静。
他再一次喂好了马,喝了酒,准备上床睡觉。
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他刚打开房门,就见两个人涌进了车马行的院子。
说是拥进,并不确切。
那两个人是撞进门来的。
一个穿着豪奢阔气,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本不应该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居然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宋大成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门外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门口,看不清面目。但宋老三看见了他手上的刀。
他一定杀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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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瞎子问:“拿刀的不一定杀人。”
宋大成说:【不,那把刀一定杀过人。】
瞎子问:【为什么?】
宋大成:【因为那把刀,刀尖损了,刃口卷了。】
瞎子问:【那又怎样?】
宋大成:【那不是牛肉刀。它是一口战刀。战刀不刺骨,是不会卷刃的。】
瞎子问:【你怎么知道?】
宋大成:【我,我猜的。】
瞎子:【哦,好,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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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爷,宋大成白天刚刚见过。
华山村的货物,本就是员外爷和地保一起收。
这位穷汉,宋大成确实没有见过。

但这都不重要。此时员外爷朝他大喊:【官爷,杀人啦!——他……他杀了所有人!】
一边踉踉跄跄向他冲来。
宋大成一时十分懵懂。
他拿不准该接还是该闪。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他该闪。
但在他作为有官府背景运作的中原镖局身份来讲,他应该接。

犹豫之间,那员外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宋大成躲无可躲,只得问了一句:“你是谁?这里……这里是大宋官押车马行!本官是洛阳押驿宋大成,今日到此!”
他希望对方听得懂他的话外之音。
那人静静站在门前,似乎在掂量这话的分量。
宋大成故作镇定,看着那人。那人也看着他。
他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然后,他看到一个东西被抛入院内。
那是一个人头。
灯光昏暗,但还是看得出,那是一个人头。长发批面,难以辨认。
宋大成两股战战,问道:【光天化日……你你你……你要怎样?】
那人声音低沉,缓缓问道:【再说一遍,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宋大成不自觉说道:【今日午时,你要怎地?】

那人道:【我不是问你今日。我是问之前。】
宋大成到:【本官今日首来此地,之前从未到此。这又何妨?】
那人道:【那就不关你事。你躲开,我要杀后面那两人。】
宋大成一听心里立刻出了一口气。道:【这……这两人……若是有罪,自有官府捉拿论罪,你是捕快还是捉红?】

那人似乎是皱了眉头,道:【什么?不懂。我要杀他们两个,你让开些。】
宋大成还要再论,却突然感到一阵冷风拂面,忙伸手去档,却什么都没有挡到,便觉腰间一股大力撞来,将他撞到一边。
然后便听到那富商大叫道:【英雄饶命!我有家资……】
声音断绝。

宋大成躺在地上装死,但他却没听到第二次刀风。
只听那人缓缓问道:“你为什么不求饶呢?”似乎颇为纳闷。
只听那穷汉道:【我为什么要求饶呢?】
那人道:【害死枫若叶的,全村都有份,但主要是因为翠花抱住他拿刀的手,你知道吧?】
那穷汉道:【我知道,所以你杀了翠花。】

那人道:【可其实翠花做这个事情,是吴天亮教唆的,你知道吧?】
那穷汉道:【我知道,所以你杀了我弟弟。】
那人道:【那我杀了你全村的人,现在也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求饶呢?】
那穷汉道:【我为什么要求饶呢?你杀了全村的人,他们也求饶了,你绕过他们了吗?】
那人道:【我没有。】
那穷汉道:【所以那我为什么要求饶呢?】

那人道:【你不怕死?】
穷汉道:【我又不是神仙。谁不怕死?】
那人道:【那我要杀你,你不觉得冤枉吗?】
那穷汉道:【我一生孤单,只有吴天亮这么一个弟弟,他犯了大错,被你杀了,理所应当。我父亲死的早,没教好他,也有我吴天德的责任。你杀我,也是应该的。】
宋大成知道,这就是员外白天说的,村上民风淳朴,只有村东一个穷汉不知礼数,修路不出钱,得利不分钱。看来就是这个吴天德。

那人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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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14 00: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郭,你这是要完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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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7:52:13 | 显示全部楼层
icer 发表于 2022-8-14 12:21 AM
老郭,你这是要完本了吗

事实是,昨晚喝多了,断片了。早上起来回忆到底有没有给湘菜馆的大妹子老板娘结账的时候,突然想起好像又到论坛扯犊子了,大早上跑过来一看果然如此,并不是做梦。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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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14 08:4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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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浊浪迷踪
暮色沉江时分,老何用铁钩叩击青石,三长两短的声响惊起苇丛寒鸦。二十七个赤膊汉子从泥滩直起身,腰间草绳捆扎的浮木犹带青苔,活似群从河底钻出的水鬼。枫若叶将陌刀浸入江水。刀刃破开水面的涟漪里,忽地映出张妇人面孔——那是二十年前立春的清晨,他正在玄坛庙前习练华山剑法"苍松迎客",大刀搅碎檐角冰棱的清响里,娘端着黍米粥倚门而笑。这画面总在临战前浮现,比护心镜更熨帖胸膛。

"枫家郎,且留神。"独臂都头老何的声音裹着水汽飘来。老何那柄精铁钩尖正挑开酒囊皮塞,琥珀色的液体倾入粗陶碗,他粗粝的声音刻意压低,唱起了古怪口音的歌谣:"饮了这碗断头酒,过江便是两世人。两世头断人不断嘿呀——"王小二夺过酒碗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似檐下风铎:"都头忒也小气,斩得夏狗头颅,须换城西孙寡妇的梨花白。"枪尖挑起块卵石,倏地钉入三丈外老柳树干,惊得栖鸦乱飞。众卒拊掌喝彩声里,这汴梁老兵顺势勾住枫若叶脖颈:"待破了粮仓回城来,哥哥再带你去见识潼关的胭脂马,我跟你说一看见那个大白腿呀,我就起了......"

话到半截戛然而止。江风送来上游漂来的碎木,其中半截桅杆上,赫然钉着具宋军浮尸。腐肉间缠绕的铁蒺藜在暮色里泛蓝,倒刺上粘着缕缕暗红帛片。"锥形阵预备!"老何铁钩击石,星火四溅。三十杆钩镰枪尾端相抵,枪头分指天地人三才方位。老何本没有带队奇袭的经验,一遇到事就不自觉喊列阵。枫若叶叹了口气,凝视陌刀吞口处的云纹,想起冯铁匠熔剑为刀时说的话:"剑脊化血槽,须得千锤百炼,正如男儿志气。"当然后来他还说:“其实什么刀啊剑啊,都是些粗人用的玩意,真正的高人,一根手指就可抵千军万马。”枫若叶模模糊糊似乎记得自己应该见过这样的人物,但是十年看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什么人物都不重要了。

初更梆响穿透雨幕时,第一列浮木推入江心。枫若叶涉水三步,忽觉脚底细沙流动如活物。新补的陕州卒惊叫半声,便被浊浪吞没——水下铁蒺藜的草绳网罗猝然收紧,倒刺入肉的闷响混在涛声里,竟似华山深涧的落石。"莫停步!"王小二猿臂舒展,钩镰枪毒蛇般钻入浪涛,枪头红缨缠住同袍腰带。那汴梁老兵青筋暴起,竟单手将人拽出水面,只是捞上来的半截身子,左腿已见森森白骨。“龟孙儿!”王小二一声低骂,竟然随手一抖,将那人弃入江中。转头见枫若叶似乎稍微蹙眉,他轻笑一声,说:“暗夜不带伤兵,咱们都一样嘞……”他突地一顿,低声喝道:"西北角绳结!"枫若叶陌刀破浪,华山剑法中"金雁横空"化作横斩。刀锋过处,三股浸油的草绳应声而断,铁蒺藜团如毒花绽放。王小二眼疾手快,钩镰枪使个"青龙吸水"式,枪尖月牙刃绞住蒺藜铁链,就势甩向浅滩。这般默契配合,倒似操演过千百回。


老何独臂扶住原木立于中流,铁钩在月光下画出个半圆:"刀队破障,枪阵两翼合围!"忽有异响自江底传来,如巨兽磨牙。枫若叶顿觉陌刀震颤,刀身云纹竟渗出暗红水珠。前方浮木轰然崩裂,十数枪兵坠入漩涡,惨呼声未及出口,便见血雾染红江面——那铁蒺藜网下竟藏着成排青铜逆钩,分明是先秦"悬刀阵"制式。"闭息!"枫若叶含住娘绣的平安符,陌刀倒提潜入浊流。水下世界光怪陆离,铁蒺藜的阴影里裹着断肢,青铜钩齿间卡着半幅皮甲。他觑准三股麻绳交汇处,刀走偏锋使招"浪子回头",刃口却似劈中活物,震得虎口迸血。

浮出水面时,枫若叶尚不觉得如何冷,毕竟初秋的水还没有寒彻到底。然而一个时辰之后,他全身都觉得冰冷,虽然那时候身上的水早已经干了。

残月在云隙间时隐时现,枫若叶数着脚下青石,第七十二块石板裂痕处生着簇鬼面菇。这是老何教的夜行法——借天光辨物,靠步数丈量。前头开路的王小二忽地蹲伏,枪尖挑起半截草绳。"夏狗布了绊马索。"汴梁老兵指尖捻着绳头焦痕,"火燎的,咦……看起来怎么……"他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似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他将指头凑到鼻端轻嗅,反复几次,脸上更加迷茫:“怎么没味道……”枫若叶以陌刀鞘轻叩石壁,空音里混着虫鸣。刀鞘铜箍与岩壁刮蹭的刹那,他听见极细的机括声,华山练剑养成的耳力救了一队人性命。

"伏低!"

三支弩箭贴着头皮掠过,钉入后方古槐。老何独臂如鹞子翻身,铁钩绞住悬在树冠的铜铃,铃舌早被绿锈蚀尽。铃身阴刻的篆文在月光下泛青,王小二凑近啐了口:"娘咧,这是个啥徽记!"枫若叶后背沁出冷汗。队伍里识字的人不多,他算是一个,上面刻的纹路全不可考,但似乎……这种图案从未在任何书上见过,却肯定不是异国的文字,很有可能,它来自更久以前……粮仓哨塔轮廓已现,塔楼飞檐却呈虎头吞脊式,分明是前朝制式。他想起渡江时斩断的青铜逆钩,掌心被陌刀纹路硌出深痕。又要杀人,又要防火,所以平民百姓谈之色变的滔天罪孽,在他这十年中竟然是天职所在。

子时三刻,十二人摸进东南角营门。王小二使个"倒挂金钩"翻上望楼,片刻后抛下具守军尸首。他倒流下绳索,轻轻落地,“有古怪”,王小二低声道。枫若叶缓缓附身验看皮甲——心头骤紧—说是尸首,倒不如说是一具穿着盔甲的骷髅。骷髅的革带铜扣上铸着"大夏征和三年",而那征和年号,按宋历推算该是二十三载前的事。开国夏主原为大宋部将,因此夏国通用中原汉字,至于自创本国文字,那是很后面的事情了,枫若叶此刻自然不能知晓。

"邪门。"老何低低咒骂一声。他翻过尸首藏在阴影中。这事不能突然扩散,军中怕鬼者大有人在。这帮大字识不得几个的家伙,杀人冲阵是一把好手,但见到个黄鼠狼立刻倒头下拜的可不在少数。他伸出铁钩刮开营门铜锁,绿锈簌簌而落。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起夜枭,那禽鸟独眼赤红,爪下按着只硕鼠,鼠尾缠着褪色的五色缕。老何打个手势,众人向邻近的粮仓摸去,然而,不要说巡卒守夜,连个火把都没有的营地简直空无一个活人。粮仓内森冷如墓室。枫若叶的陌刀挑开蛛网,火折子照见丈高粮垛轮廓,可刀尖触及的瞬间,霉变的谷壳如黑雪倾塌。新兵蛋子被呛得闷咳,扬尘里赫然露出半截旗杆,旗面虬结的蛛丝下,"大夏龙骧营"字迹犹存。

"取账簿来!"老何声线发颤。王小二踹开主簿房门的刹那,梁上坠下具骷髅,羊皮账簿穿在肋骨间,蠹虫正啃食"景元四年"的朱砂印。枫若叶翻开泛黄纸页,某页血指印旁粘着片青铜——竟是半枚虎符。“什么鬼玩意?”王小二居然认得这种东西,“这他妈的是我军潼关虎符,怎么跑到这来的?”暗处传来瓦罐碎裂声。枫若叶旋身出刀,陌刀斩碎的却是具陶制人偶,腔内滚出成串五铢钱。新兵拾起枚钱币,突然怪叫着抛掷——那钱面"半两"二字清晰可辨,分明是秦代旧物。

"不可久留!"老何脸色铁青,伸出单钩在砖地划出深痕,"分四队撤,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避免迷路。"

寅时初,山道起了雾。枫若叶这队八人沿溪而行,溪水却不知何时泛着铁腥。绕过鹰嘴岩时,打头的老卒突然僵立——昨日砍断的绊马索原样横在道中,绳头焦痕分毫不差。"鬼打墙......"新兵话音未落,山坳里腾起磷火。绿莹莹的光晕里,幢幢黑影似身披甲骨,腰间玉璜碰撞声穿透雾气。王小二张弓搭箭,箭矢却穿透虚影没入石壁,铮鸣声惊得山鸟夜啼。一刹那间,鬼影匆忙奔流向前,倒像是急匆匆赶赴什么差事,身遭前后,仅余浓雾。

枫若叶摸到岩壁刻痕,指尖传来刺痛。那是列深嵌石髓的甲骨文,首字形如持戈之人,他在华山残碑上见过——分明是个"戎"字。“乱了”,他心里想,这个字别人可能没见过,大宋年代就没这一族,但枫若叶是认识的,他心中一片慌乱:“这到底是哪里?仅仅四里的山路,怎么回来全变了模样?”

雾散时,溪流转了向。枫若叶望着倒流的泉水,忽然明白粮仓账簿上的血指印因何绝望。在这历史长河中,不知道有多少英勇夜袭的同袍,怕都是困在这山坳的时障里,化作磷火间的徘徊者。残月西沉时,老何的铁钩刮到了岩壁某道新痕。那刻痕三条正衡,偏右斜贯一竖,分明是来时渡江后前他亲手所留。枫若叶数着第七十二块青石上的鬼面菇,菌伞却诡异地转向西北——来时应朝东南。

"走蛟了。"王小二突然拽住欲跨溪的新兵。这汴梁老兵靴底粘着暗红砂砾,正是潼关特有的赤铁矿渣,"山移水转,这是老辈说的走蛟移山。"王小二一抖肩膀,“丫操的,你懂的还挺多,什么姨三爹四的,你让他动动爷爷试试?小卵子娃儿,就会乱说。”

队伍沉默着沿溪下行。枫若叶听见身后粗重的喘息声,像极了幼时在华山听见的困兽呜咽。溪水忽然漫过胫甲,刺骨寒意中裹着铁锈味,他俯身舀水,掌心里竟沉着半片青铜箭簇,三棱血槽里塞着截指骨。"列锥形阵!"老何的吼声在雾中发闷。二十七人刚结成战阵,走在队尾的陕州卒突然消失——不是坠落,而是如被地面吞噬般倏然沉没。王小二钩镰枪暴起,枪尖月牙刃掘开浮土,却挖出个丈宽陷坑。坑底倒插的鹿角木上穿着具腐尸,看皮甲制式竟是二十年前阵亡的龙骧营锐士。来袭的不是敌人,锥形阵没有用,不列阵还好些,枫若叶想。

枫若叶的陌刀在虚空中划出半圆。刀锋过处,腐尸腰间铜牌铮然落地,借着将熄的火折子,他看见"大夏征和四年"的铭文。新兵颤抖着捧起铜牌,牌面云雷纹间忽然钻出条赤链蛇,毒牙嵌入虎口瞬间,尸体与鹿角木竟化作飞灰,早都腐朽的不能保持形状了。

"闭气!掩耳!"老何铁钩劈断赤蛇,独臂扬起片石灰。雾气触着生石灰爆开青焰,众人这才看清脚下——所谓山道竟是层层叠叠的尸骸堆就,最上层新死者喉间箭伤未愈,下层却已白骨皑皑。箭杆上"神机"二字清晰可辨,分明是宋军今年新制的弩箭。“什么鬼东西,哪来的!”王小二突然发狠,钩镰枪使招"夜战八方",枪风扫开十尺腐土。藏在地隙里的青铜机括显露真容:九宫格排列的转轮弩,矢道里卡着宋夏两军的箭矢,弩机齿轮竟用秦代半两钱垫片。

"这是......"老何铁钩刮过铜弩纹路,钩尖迸出火星,他声音带着颤抖:"墨家失传的九宫连弩。这是我宗族的东西啊……我祖宗都没传下来,怎么……"枫若叶耳廓微动。他听见地底传来机括运转声,似百具纺车同时启动。华山剑法讲究听风辨位,此刻却成了催命符——陌刀悍然劈向左侧岩壁,刀锋斩碎的机关兽残骸里,滚出成串刻着"始皇廿六年"的铜齿轮。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残存的一百五十人退至南衣江畔。枫若叶清点人数时,发觉折损的五十人皆无伤无病,俱是悄无声息湮灭在雾中。"过桥!"老何一把从河中捞起缆绳。众人抢渡时,枫若叶瞥见原木上密布齿痕——非是水兽啮咬,倒像万千士卒用刀斧劈砍所致。行至中流,回头后方仿佛忽然亮起火把,可那火光泛着惨绿,映出憧憧黑影无脚无头,只在空中飘荡。

王小二暴喝声炸响:"低头!"钩镰枪贴着枫若叶后颈掠过,挑飞支青铜箭。那箭簇形制与江底所获一般无二,箭杆却分明是新削的桦木,树皮上渗出的汁液犹带青翠。"举盾!"老何独臂擎着藤牌跃至阵前。箭雨击打盾面的声响里混着诡异韵律。他忽然想起粮仓账簿上的血指印,那蜷曲的指节,分明是在书写某个"逃"字。

渡河过程持续了半柱香,却像历经百年鏖战。当枫若叶踏上南岸,发现藤牌上嵌满箭矢——秦代的青铜箭、汉代的铁铤箭、宋军的破甲锥,最外层竟是半截新鲜的桃木枝,断口处淌着树浆,似孩童涕泪。清点人数时,又有十七人不知所踪。王小二的钩镰枪头挂着片帛布,上有血书"韩"字,墨迹未干。老何独望北岸,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二十年前,的确有个山西韩帅,但那家早就死绝了啊。"

残存的士卒开始呕吐,枫若叶解下娘绣的平安符,粗麻布上"平安"二字竟化作血水,顺着指缝渗入大地。



【我看deepseek的写作水平,真是慢慢的网文既视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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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河边雪色

残月裂云而出,林间寒鸦骤起。枫若叶耳中灌满大地震颤的闷响,那是三十匹河西马铁掌踏碎初冻黄土的节奏。王小二的钩镰枪率先刺入地面,枪杆红缨在夜风里炸开血花——死士奋余勇,残兵志尚存。三十杆钩镰枪同时顿地。前排士卒单膝跪地,枪尾抵住肩窝,四十五度斜指的马槊构成森冷刃墙;后排枪兵立如磐石,槊锋平举齐眉,槊杆末端顶住后腰形成三角支点。这是《武经总要》记载的"叠浪阵",每寸槊锋间距恰等于战马胸腔宽度。

韩字旗转出山坳时,枫若叶看清了那"河西龙牙"的獠牙——骑兵俱披冷锻瘊子甲,马颈悬着虎蹲炮改制的火油罐,最险的是马槊长度竟比宋军制式长出二尺。王小二喉间发出低吼,这汴梁老兵突然旋身踢起沙土,扬尘中精准套住三匹头马的眼罩。

第一波冲锋撞上枪阵的瞬间,骨骼碎裂声竟压过了金铁交鸣。枫若叶的陌刀贴着阵隙劈斩,刀光过处,两匹河西马前蹄齐断。喷涌的马血在月光下泛蓝,断蹄上钉着的铁掌赫然铸有"元丰二年"字样——那该是四十年前熙河拓边时的军备。倒地的骑兵尚未咽气,后排同袍已策马踏尸而过。王小二钩镰枪毒蛇般钻入马腹,月牙刃绞出肚肠的刹那,枪杆借力横扫,将右侧袭来的骑手扫离鞍鞯。那落马者胸骨尽碎,却仍挥动骨朵砸断宋军胫骨——枫若叶认得这是大夏"步跋子"死士的癫狂。这般勇猛,枪阵撑了不多久。

阵线开始凹陷。老何独臂擎着半截枪杆突入缺口,铜箍精准卡住劈落的马刀。枫若叶趁机旋身,陌刀自下而上挑开马腹,刀刃在脊骨处遭阻的瞬间,他腕部急抖使出华山剑法的"有凤来仪",刀光如轮,连人带马劈作四截。河西马忽然变阵。剩余骑兵分成两股绕阵侧击,马槊改刺为扫,专取枪兵脚踝。枫若叶瞥见王小二蹬着同袍肩膀腾空,钩镰枪使招"青龙探海",月牙刃生生勾断五步外的马腿筋腱。那汴梁老兵落地时滚入马腹,短刃沿着瘊子甲鳞片缝隙切入,直至刀柄没入骑手肾脏。

月光忽被血雾遮蔽。第三波冲锋接踵而至,这次马匹披着浸透火油的毛毡。韩帅令旗挥动,十支火箭划过弧线,刹那间阵前燃起五丈火墙。热浪蒸腾中,钩镰枪的木质枪杆接连爆裂,士卒弃枪后竟用牙齿撕咬马颈血管。枪阵如锋,过刚必折,这仅是拖延之计,为的是争取片刻,身后同袍能够入城求援。枫若叶的陌刀已卷刃。他反握刀柄砸碎马头,顺势抽出骑兵尸首的骨朵,将华山"玉女十九式"化入钝器。当骨朵第三十七次砸中铁胄时,他听见湟水河畔传来梆子声——那是城头床子弩上弦的讯号。

残存枪阵突然变招。士卒两两背靠,钩镰枪交叉锁死马槊,以肉身作桩逼停战马。枫若叶看见一名士兵腹间插着半截槊杆,却仍用死死抱住敌骑手腕,然后马蹄抬起,人如尘泥。老何独臂扣住马鞍,铁钩在骑手咽喉来回拉锯如挽锯木。敌兵仅有三十余骑,然无甲的轻装步兵几乎不能抵挡。

床子弩的咆哮撕裂夜空。三支鸭嘴箭带着铁链没入敌阵,倒钩展开的瞬间,十二匹河西马被绞成肉块。枫若叶拽着铁链腾空时,最后瞥见韩帅的兜鍪掀飞。

残存九十七人退入湟水门时,枫若叶的胫甲已嵌满碎骨。然后他们便惊觉闯入了更为血腥的修罗地狱。


城门甬道青砖上,两道车辙印泛着暗红——东侧辙痕宽而浅,缀着官窑特有的冰裂纹釉;西侧窄辙深陷寸余,青铜轴套的饕餮纹与秦陵兵车如出一辙。

东长街忽起白烟。十二名大明铳手以酒肆柜台为掩体,鸟铳架在醋坛缺口处。铅子击碎秦军重盾的刹那,枫若叶看见盾面迸出火星——那字面若有人识得,当知晓这是大秦卫戍军的标识。"夺盾!"老何铁钩勾住半截门闩,独臂抡圆砸向明军火器队。榆木门闩撞翻药葫芦,泼洒的火药触着未熄的铳口,将三名铳手烧成火团。王小二趁机率七名钩镰手贴墙疾走,月牙刃专削秦军重盾底缘——这是破魏武卒方阵的古法,刃口与青铜盾沿刮擦的尖啸,惊得战马人立。

秦军变阵快得骇人。两翼长戈手突然弃戈,自腰后抽出尺长青铜铍,此物在大宋军中无人能识。枫若叶陌刀横斩,刀锋在铍身刮出蓝火,借势旋身使招"太华削云",刃口自下而上剖开三重犀甲。那秦兵倒地时,怀中滚出簇竹简,墨书小篆清晰如新。正当苦战之计,西市方向传来闷雷。三具虎蹲炮齐射的铁砂,将秦军盾墙轰出丈宽缺口。明军刀牌手趁机突进,雁翎刀专斩足踝,却见秦军阵中升起青铜轺车,车顶铜人手臂机关转动,暴雨般的三棱箭笼罩半条街巷。大宋残兵在这两军交战正酣之时,就这么血淋淋闯进了战阵中央,被东西两侧的军阵挤得粉碎。老宋扬声大喝:“退!退!快退!”然而激雷阵阵,根本无人听清。枫若叶拽过尸体为盾。箭矢穿透皮肉的噗嗤声里,他瞥见王小二右肩钉着枚弩箭,箭杆竟裹着未干的生漆。"向瓦市撤!"老何铁钩劈断拦路戈杆,钩尖挑飞秦军发髻。残众冲入绸缎庄的刹那,枫若叶嗅到刺鼻硝烟——五名明军火铳手竟在二楼架起迅雷铳,这五管连发火器根本是闻所未闻,大明这两个字,在宋军中也从未听说过,更不知何时占据了湟中。铅子击穿绸缎的闷响中,枫若叶挥刀斩断承尘。坠落的梁木砸翻火药桶,爆风掀飞秦军轺车铜盖,车中滚出的非是统帅,而是尊青铜人偶,偶身铭文泛着幽光。

残众退至十字街口,东西两路追兵已呈合围之势。明军以佛郎机炮轰塌钟楼,借砖石废墟构筑铳台;秦军则用青铜耒耜掘地成壕,壕沟内倒插的铍刃泛着孔雀蓝毒光。枫若叶背靠断碑喘息,碑文"湟中置郡"四字被血污浸透,其下小字"元狩二年"却如刀刻新痕。王小二突然暴起。这憨贼腹插三箭,却以钩镰枪撑地飞掠,月牙刃勾住明军佛郎机炮的子铳闩。子铳炸膛的瞬间,三十斤火药将东街牌坊轰上云霄,纷落的碎木中竟夹着片万历通宝,钱纹在热浪中扭曲如蚯蚓。借硝烟掩护,残众突至北城墙根。枫若叶的陌刀劈砍墙砖时迸出火星——青砖接缝处淌出铜汁,竟是秦军熔毁青铜器浇筑的城芯。老何铁钩在砖缝抠出半枚箭簇,簇身"少府"铭文未锈,箭杆断口年轮却显示千年树龄。“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湟中!”枫若叶大吼,“起码不是我们来的那个湟中!”

秦军弩阵的梆子声迫近。最后一支钩镰队结成"十绝阵",八人持枪锁马,九人滚地斩蹄,余者皆口衔利刃扑抱弩手。枫若叶踩着一具具同袍尸体腾挪,陌刀劈断弩弦的刹那,他听见城头传来金钲声——那本该在酉时鸣响的暮鼓,此刻却敲着《诗经·秦风》的节拍。

残月再临城头时,九十七人仅余四十一。

残阳将湟水染成锈铁色时,韩帅的玄鸟旗在河西马嘶鸣中展开。三千秦军锐士列阵如棋盘,每纵列重盾手与长戈手间隔三步,恰是佛郎机炮霰弹的最大散射盲区。溃逃的宋军撞上阵角瞬间,最前排盾手突然下蹲,露出后方五百张蹶张弩——机括松弦声整齐如裂帛,百斤臂力才能拉动的青铜弩,此刻竟由俑兵般僵直的士卒轻松操控。

枫若叶的陌刀劈开两枚弩箭。箭头扎入河滩卵石,簇身"少府工室"的铭文竟在石面蚀出青烟。他瞥见溃散的秦军溃兵与韩帅本阵接触刹那,那些身插明军铅子的伤兵突然挺直脊背,伤口涌出的非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陶土浆液。

明军火器队抢占了河堤高地。三辆偏厢车首尾相接构成炮台,大将军炮的炮口却对准了己方溃兵——铅弹裹着火药撕碎百余人后,残肢断臂竟成了阻敌的肉障。一名宋军枪兵拖着半截肠子生生撞入秦军队列,钩镰枪挑起具无头尸挡在胸前,尸身被后续铅子击中时,脊椎骨碎片竟嵌入三名秦军眼眶。

韩帅令旗忽变。弩阵后撤三步,三百乘战车自两翼突出。这些改良过的秦驷马战车,车轴加装三尺长的青铜错金锯,轮转时锯刃割裂冻土,将明军布设的火药引线尽数搅碎。枫若叶的陌刀劈断车衡时,车右武士的铜殳突然炸裂,飞溅的青铜破片嵌入他锁骨——那竟是内藏火药的机关殳,爆破原理与明军万人敌雷同。

"装子铳!"明军把总嘶吼声里带着哭腔。佛郎机炮的九个子铳已打空七个,装填手颤抖的手指却将火药撒了满甲。当秦军战车锯刃切入炮车轱辘时,点燃的火药桶将五名炮手抛向半空,燃烧的肠衣在空中炸成血雨,淋在青铜甲胄上滋滋作响。河滩地突然塌陷。混战的军阵坠入暗渠,枫若叶的陌刀卡在渠壁,刀身映出渠底骇人景象——历代战死者尸骸被树根贯穿,根系间缠绕着未爆的震天雷与秦代火鹞。已经分不清那一方的士兵从浮木下突然现身,钩镰枪戳穿渠顶秦军脚掌,那伤兵足心涌出的陶土瞬间凝固,将其与青石渠顶浇筑成整体。

韩帅亲率重甲士踏阵。这些巨汉披挂的并非传统皮甲,而是用青铜齿轮拼嵌的机关铠,关节处预留的弩机孔洞喷射着毒蒺藜。老何的铁钩在铠甲缝隙勾出串火星,突然扯住枫若叶暴退——钩尖粘着半片带齿轮的皮肤。明军三眼铳在十步内发威。三支铳管轮射的铅子打碎秦军面甲,然而面目凶狠的秦军士兵伸出双手,将明军铳手脖颈绞成麻花。枫若叶的陌刀斩断锁链时,刀刃迸出蓝色鬼火,照亮河面漂浮的奇异通宝——这些本该沉入河底的铜钱,此刻却在血水上组成八卦阵图。

暮色吞噬战场时,人体零件已堆砌成新的地貌。某具秦军尸首的腹腔成了火器发射台,五支鸟铳插在肋骨间齐射;某明军把总的首级卡在青铜齿轮中,须发被机括带动着上下点头;韩帅的坐骑被铅弹削去半边马头,剩余半张马脸仍在啃食宋军断腿。

幸存者退至渡口。四百人曾于此寒锋雪色,饮酒渡江,仅仅一夜过去,余者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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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碗毛细

明军将溃散的秦军屠戮一空之后,枫若叶看清了城侧如野兽般扑来的骑兵样貌。其马鞍左侧是反曲复合弓配鸣镝箭,右侧挂着灌铅骨朵与铁钩。冲锋阵型呈五叠浪式,前两排执丈二套马索,后三排擎弯月马刀,最后压阵的俱背四尺长剑,此乃屠城标配。明军火器队转向不及。三眼铳刚点燃引线,套马索已缠住铳管,回扯之力将射手五指生生勒断。佛郎机炮手试图装填霰弹,却见元骑突分两翼,马腹下翻出藤牌盾,牌面浸透的牛油遇火星即燃,反倒成了冲阵的火流星。

老何独臂抡起铁钩时,五根套马索已缠住他腰胯。这老兵狞笑着拽索突进,铁钩扎入马颈动脉的刹那,四名元骑被他拖拽着撞上明军火药车。爆风掀翻半亩河滩,飞溅的佛郎机子铳破片在元军阵中犁出血渠,却挡不住后续骑兵踏尸而进——这正是蒙古「凿穿战法」精髓,用前军尸体为后军铺路。枫若叶体力早已耗尽,手扶一支长枪插在地面维持平衡,左腕使出华山「清风拂柳」剑诀,剑光织网挡住七支鸣镝箭。箭簇旋转穿透力竟在冻土凿出碗大深坑。某支箭矢擦过王小二背脊时,箭杆雕刻的「至元七年匠作监」字样清晰可辨——这分明是百年前蒙元灭宋时的军械。枫若叶踉跄追出三步,不料身下猛地刺出铁钩——此乃「地矛」,倒刺钩身淬有马粪毒素。王小二纵身扑救,钩尖贯穿他琵琶骨的瞬间,老何用独臂抱住三根地矛机关轴,铁钩在脏腑间搅动时狂笑:「爷们当年守襄阳,见的可比这花哨!」王小二被他这一撞,翻身落入南衣江,再也不见。

枫若叶坠入刺骨河水中,三名元兵围杀而至。枫若叶暴起劈出华山秘剑「白云出岫」,濒死的奋力一击竟然将面前元兵纵向劈开成为两片。然后他就看见两柄长刀左右劈来。他闪开左侧,右手提刀上格。然而未料体力早已耗尽,长剑竟然脱落,只听一声轻响,一条臂膀已经离体而去。罢了。还是没法回去看到老娘。这般死的糊里糊涂,也算尽忠吗?枫若叶迷迷糊糊地想。

「大碗毛细不要葱!」声浪震碎河面薄冰。

青花海碗破云而降,碗沿旋转的罡风将回回炮绞成木屑。牛肉面凌空抖腕,面条如银蛇缠住枫若叶断臂穴位,滚烫牛油瞬间灼焦血管止住喷血。元军箭雨袭至,却见面汤化作太极气旋,百根「毛细」面条贯穿骑兵咽喉,每根恰好挑断第七颈椎棘突——此乃华山「玉女十九针」化用。当牛肉面旋身收功时,幸存的元军脖颈面条突然绷直——二百具尸体如提线木偶跪成两列,恰似黄河「人肉浮桥」。他扶起枫若叶时,指尖划过其断臂处经脉。枫若叶已经昏迷,他模模糊糊听到那人说:“诶?这不是那个小孩子嘛?npc也会长大啊?”

夕阳将战场染成赤色。幸存的战马舔食着河水中的血面汤,某具尸首怀中的羊皮地图缓缓展开,墨迹勾勒的「南衣江」三字正在淡去,仿佛整场血战不过是面汤热气蒸腾的幻象。南衣江之战,在这时空裂隙中转瞬不见。只留下不知所谓的冤魂一千条,不知为谁而战,亦不知为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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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羌笛声碎‌

西北大营的晨雾裹着马粪味,枫若叶独臂提着木桶走向饮马槽时,听见了鞭子破空声。三个山西兵把个黝黑汉子按在草料堆里,领头的络腮胡正用刀背拍打对方颧骨:"狗羌奴也配穿皮甲?"被压住的老鬼突然暴起,额头刺青撞在络腮胡鼻梁上,血花溅进草料堆的刹那,枫若叶的木桶扣住了砸向老鬼后脑的刀柄。

"额日你妈!"络腮胡抹着鼻血转身,却见独臂刀客的环首刀已出鞘三寸。刀身映着老鬼脸上的淤青——那是羌族特有的靛蓝刺青,形似盘羊角。

老鬼的羌语咒骂被马蹄声淹没。
枫若叶用刀鞘挑起块马粪甩在山西兵脸上:"营规第七条,私斗者斩。"络腮胡的瞳孔收缩,他认得这刀鞘上的纹路——华山派外门弟子的云纹标记,即便在边军也带着三分威慑。

‌血淬刀锋‌

校场西北角的铁匠棚成了两人避祸处。
老鬼从皮甲内层掏出块风干牦牛肉,枫若叶注意到他割肉用的短刀形制奇特:三棱刃带倒钩,柄端嵌着块暗红玛瑙。"党项人的破甲锥。"老鬼用生硬的官话解释,"换,你的刀法。"

三日后蒙骑夜袭,验证了这场交易的凶险。
枫若叶带着老鬼所在的斥候队突前侦查,霜冻的河滩地突然窜出七道黑影。蒙骑的弯刀劈来时,老鬼的破甲锥扎进马眼,腥热的血浆喷在枫若叶刀背上,竟让环首刀多了三分煞气。独臂刀客顺势旋斩,刀锋沿着锁子甲缝隙切入,将蒙骑的肋骨折成十七段——这是华山"叠浪斩"的改良版,独臂使来更显狠辣。

‌风雪诺言‌

腊月二十三祭灶夜,两人蹲在箭楼阴影里分食偷来的烧酒。
老鬼忽然指着枫若叶空荡的右袖:"手,怎么没的?"酒气混着寒气在肺里炸开,枫若叶扯开衣襟,露出肩窝处碗大的疤——疤痕中心嵌着块青铜碎片,边缘已经与血肉长成青黑色。

"去年守嘉峪关,火雷炸膛。"枫若叶用酒冲洗铜片,"军医说取出来必死,额娘还等额回家..."酒坛底突然映出火光,运饷车的铜铃声响彻辕门。

‌盗银诡计‌

正月十六的月亮泛着毛边。

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所处的世界并非有规律可循,正如某人在华山后洞所说的“见面别借钱,这是乱纪元。”

身在的边军重地,今日明明还号称大元,明天就突然变作大夏,大宋,甚至可能还会变成大秦,然后又变回大宋。

有时候他看见各种字体的“宋”字,都觉得有点可笑。

枫若叶摸着军需帐的牛皮帘子,听见里面传来李四的算盘声。这个阴鸷的军需官正在誊写账册,烛光将他袖口的短剑投影拉成长蛇。当枫若叶的刀尖挑开第三箱封条时,李四的算珠突然停在"七"的位置——正是华山派与边军约定的分赃暗号。

银锭的冷光映出账册秘密:
「丙申年二月,收华山玉泉院香火银六百两,折军粮二百石」
「丁酉年腊月,付华山派剿匪犒赏银九百两,实付五百」
枫若叶的刀在颤抖。这些本该护佑乡邻的香火钱,此刻正在资助屠戮百姓的蒙骑——他家乡缴纳的"平安费",竟成了买命钱。


‌尸诈术‌

老鬼在乱葬岗等到子时。
枫若叶的独臂从尸堆里伸出,指缝夹着半块虎符。这是从李四尸体上扒来的调兵信物,沾血的符面上刻着"华山"暗记。两人将二十锭官银塞进死囚腹腔,再给尸体套上枫若叶的皮甲——溃烂的尸身已看不出面容,残存的右臂却戴着华山弟子特有的铜腕箍。

"画扇村,三棵槐。"枫若叶把母亲缝的护身符塞给老鬼,"额娘还在等儿返客,每月初一..."
蒙骑的号角突然撕裂夜幕,老鬼最后的记忆是枫若叶冲向火把群的背影,独臂挥刀的姿态像极了羌族祭祀中的斩牲舞。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身后的黑暗中,有一具尸体突然一口气倒过来,挣扎着爬向草丛。

李四并没有死。

‌寻村迷途‌

老鬼在潼关换了三匹马。
"画扇村?"茶摊老板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圈,"长安东南二百里有画舫村,专做丧葬纸扎。"
羌族汉子捏碎陶碗。他记得枫若叶说村中心偏西有个神仙庙,那里有人成了仙。庙前该有三株百年老槐。但沿途所见的槐树俱是单株独立,偶有双生并蒂已属罕见。

某夜宿在马厩,老鬼的破甲锥挑开地图。羊皮卷上"华"与"画"的墨迹洇染成团,像极了血战中模糊的刀光。他若是能想起枫若叶教过的汉字笔顺——"华"字比"画"最起码少个底框,但西北口音的儿化韵让一切失了准头。然而他不知道。

这使他错过了华山,他一直奔马跑到了洛阳。然后得知方向错误,又一路向南经由汝州。他盘缠用尽只得卖掉了马匹,却巧合地在酒楼下遇到了小鹤仙,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

于是他返回向西,再向北到达华山村,此时枫若叶已经死去半个多月。

‌第一章的故事正是于此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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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故事梗概。现在看来,果然当初是没有考虑过牛肉面和李莫愁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地点背景:华山村处在三省交界地带,天高皇帝远。


生活背景:华山村的安全和生存得不到官方保障,主要依靠附近的华山派维持平安,同时向华山派缴纳平安费,华山派收取的形式是向农户出租土地,收取租金。附近几个村落大致如此。但华山村土地瘠薄,生活穷苦。因此穷山恶水出刁民,实际形成了一个乡土性质的匪帮,劫掠落单路人分钱财。华山派对此略有耳闻,但是默认为正常。日常生活中众人均为恶人,唯一住在村东的吴天亮的哥哥吴天明属于读书人,但他无力改变环境,也无力挽救弟弟的堕落。


华山村的角色:


地保,组织村民进行杀人劫财分赃的组织者,其本质并非绝对穷凶极恶,但为生存和延续村庄生活,在祖辈流传下来的生活方式已经麻木,并视为天经地义。属于被传承和环境造就的适者生存现象。他是一个乡土社会作恶而不觉得为恶的典型,正所谓单纯的恶人,是不知道自己是恶人的。


杂货商李四,最开始在军中曾经遇见过枫若叶,后来逃到华山村的杀手,比枫若叶早到达,杀死了真正的杂货商,易容后隐藏在华山村。作为军需官,他武艺并不算高,甚至不如独臂的枫若叶;但李四曾经当过杀手,所以偷袭果断。在破庙中正是李四偷袭,一剑将枫若叶的独臂连身体刺穿,使得他无法出刀,导致村民一拥而上,击杀了防备不足的枫若叶。他代表着低级武侠世界中,单纯而不带有针对性任何人的恶意,即流窜犯和杀手的综合体。他一切只为了钱,本身并没有特别强的善恶观念。


吴天亮,俗称吴老二,原本与哥哥在村东相依为命,但哥哥为了读书,对吴天明疏于管教,导致吴天亮与背阴巷的小流氓和地痞混在一起,堕落成为赌徒。吴家兄弟面貌不算英俊,但在华山村中算上等。因此吴天亮与村里的寡妇翠花勾搭在一起,并从翠花处讨要银钱。翠花属于村里的暗娼,与多名男子有染收取金钱。同时在乡土团伙中,翠花是仙人跳的诱饵角色,因此吴天亮主要靠甜言蜜语哄骗翠花,骗财骗色。同时吴天亮把翠花推荐给富商做情人,目的是为了金钱。所以在故事中,吴天亮被翠花赶走,就是因为晚上富商要来翠花家里过夜。他象征着乡土社会中被现实蚕食而自我麻痹的青年。


吴天明,俗称吴老大,原本与弟弟吴天亮相依为命。因读书属于对弟弟管教,对弟弟的堕落很痛心。吴天明的读书注定是一个悲剧,因为没有门路背景,所以无法出人头地,其本人已经认清现实。吴天明在本文中起不到巨大作用,仅作为当时环境下年轻人读书没有出路,也无力改变现实的一个角色,对时代进行说明。


翠花:住在村子西南,玄坛庙对面的民居。是本故事中期才出现的角色,但这个角色应该很重要。翠花是村子里半公开的暗娼,但因为在乡土劫财团伙中长期担任诱饵角色,得到地保的保护。同时经由吴天亮的介绍,成为富商的免费情妇。翠花号称寡妇,实际是因为她于枫若叶离家三年之后,逃难到华山村,地痞要侵犯她之时,枫若叶的母亲买下了翠花作为童养媳,初始目的是为了保护翠花。但枫若叶从军多年杳无音信,众人讹传他已经死亡。枫若叶的母亲在收养翠花五年后双目失明,翠花为求生计转为暗娼,买下村南土方给枫若叶母亲居住,暗中接济老太太生活。但故事发生时,翠花已经沉迷在金钱和肉欲中,超过一年没有看望过老太太。王小二偷的鸡,正是瞎眼老太太养的。翠花所住的民居,是枫若叶儿时长大的屋子,所以枫若叶回到华山村找母亲,却遇到了翠花。然而枫若叶并不直到老娘给自己娶了童养媳,所以他根本不认识翠花。翠花赶走了枫若叶,却在接触时发现了他身上的银子背包,当晚富商来翠花处嫖宿,翠花报告了这件事。富商向地保汇报,地保立刻组织全村人,于当晚刺杀枫若叶得到了二百两银子。此事被王小二目击,得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翠花代表乡土社会中,善良天性慢慢被蚕食但仅存一丝丝善良的女性,称不上悲剧,只能说现实。她本对瞎眼老太有感激之情,但最后个人良知泯灭,已经无能为力。翠花死之前,已经直到自己害死的枫若叶,正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但她心中只有憎恨,并没有悔意。


王小二:南衣江之战的幸存者。他曾经见过枫若叶。擅长岳家散手,实际是练习枪术的基本拳法。后期故事中需要单独描述,他其实是南衣江之战中的兵卒。为人油滑无赖,市井气足,贪财并不十分好色,谎话连篇。逃到华山村之后,发现这里没有官府管辖,与李四互相试过深浅,武艺不如专业杀手李四,李四没有见过王小二,但对他杀人无算的胆气有感知,所以对王小二很忌惮。因此王小二在华山村混得如鱼得水。他代表了卫国从军理想破灭,决意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的逃兵。


富商:世代居住在华山村南,因攀附汝州城的酒楼势力而发家,是汝州在不关心华山村生存的前提下,为分得利益而安排的制衡措施,本身并不十分受重视,仅仅为提醒华山派而存在。富商自己比较清醒,年纪将近五十岁,即好财也好色,但第一原则是明哲保身。因翠花的美貌而沉迷,但最后关头,他为了保命而出卖躲藏在被子里面的翠花,导致翠花没有躲过老鬼的杀戮。翠花藏身的被子是从大柜中拿出,这一点要在吴天亮离开时埋下。


枫若叶:在本故事发生的二十年前离家,当时十三岁。他幼年曾经与吴家兄弟一起长大,和吴天明一起读过书,天分比吴天明高。但五岁那一年,在玄坛庙遇到了李莫愁和剑宗三兄弟,阴差阳错之下,牛肉面将一本华山剑谱交给了他。因此他弃文学武。到十三岁时,枫若叶已经长得身材高大,他在家门口练武的时候,被征兵队抓走。之后远征,由于老家的华山村处于三不管地带,书信无法传达,因此三年后讹传已经阵亡。枫若叶在二十三岁经历了时空错乱的南衣江之战,当了逃兵跑到西北一带,再次被抓入军中。到了三十三岁这一年偷取部分军饷返家,但因此时家里已经被翠花占据,而他又不认识翠花,只得在翠花的指点下到玄坛庙借宿。但当晚就被村民谋财害命。他一生际遇从玄坛庙开始,也在玄坛庙结束。枫若叶本为游戏玩家,出现在故事中是没有影像设定的,避免不礼貌。


瞎眼老太:枫若叶的母亲。枫若叶十三岁离家,当年其母尚未失明。她买下逃难的翠花作为童养媳,一是坚信儿子没有死;二是万一儿子死了,有个人给自己送终。但五年后,老太太就已经失明,被翠花假意赶出家门,住在富商家南面的土屋中。当时翠花将老太太驱离祖屋,是因为自己要做暗娼,不想给瞎眼老太蒙羞。但每月送给瞎眼老太的米面,老太太明知是贼赃或是翠花的卖身钱,但因双目已盲,无法拒绝。瞎眼老太开始明白翠花的苦心,还能够感谢儿媳妇,二人偷偷垂泪。但距枫若叶返家的故事发生两年之前,老太太大脑已经混乱,类似现在的痴呆症,性情已经大变。每次见面瞎眼老太都会大骂翠花,翠花看望次数逐渐变少。本故事发生时,翠花已经沉迷欲海之中,与老太太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


宋大成:华山村的车马行驿站的看守者。他其实是南衣江之战的另一名幸存者,但他属于四个小队中的另一个小队,从头到尾没有见过枫若叶和王小二。他是进入车马行工作掩藏身份,经常被派到华山村。他出现在老鬼屠村之夜的当晚,完全是一个巧合。宋大成和王小二身份相同,是一个枪兵。老鬼与李四的最终之战,相当于是代替枫若叶打的,然而老鬼学的华山剑法十分粗浅,不是李四的对手。最后他掩护老鬼逃命,一路跑到玄坛庙,老鬼临死砍断了玄坛庙前面的旗杆。宋大成以旗杆做长枪,立刻秒杀了李四。


老鬼:他其实是游戏中的一个玩家。独臂的枫若叶在南衣江之战幸存后,跑到了西北军中,结识了来自羌族的大汉,外号老鬼。老鬼是羌族降兵,在军中受人鄙视,枫若叶帮助了他。枫若叶仅存一臂,但刀法仍然很强,远超军中普通好手。仍然要注意这是低级武学世界,请牢记这一点。枫若叶某次大战之前以为自己会死,嘱咐自己如果死亡,要老鬼代替自己去华山村看望自己的老娘。但枫若叶是陕西人,说话有口音,而老鬼身为羌族人,汉语不好,听成了画扇村,这也是开头故事中老鬼找华山村找了很久,比枫若叶晚了半个月才到达华山村的原因。枫若叶最后盗取了部分军饷白银,乱军中逃离了西北军中,回到了华山村。老鬼误以为枫若叶已死,信守与枫若叶的约定,来到华山村看望枫若叶的老娘。


南衣江之战:在本故事中是重要的背景,但不打算正面描写太多。它取材于著名的MUD游戏北大侠客行中的一个设定:许多侠客以某个朝代为归属进行划分,比如大元、大夏、大明、大宋。但由于中国历史上各个城市在每个朝代均有鼎盛时期,所以联想到如果城市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这样设定,会产生身份认证的冲突。比如在某个时间裂隙,上一个朝代例如大宋的兵正在守城,突然之间游戏时间刷新,背后的同僚不对突然变成了强力的大明骑兵,对自己进行突击,则守土尽责的士兵会感到十分混乱,他们对家国的概念变得完全倒塌。王小二和枫若叶参加的南衣江之战就以此为背景。南衣江设定在北大侠客行mud的湟中地区,人烟稀少,有两条河汇聚,其中一条命名为南衣江。注意因为地名、南衣江名字为虚构,所以本故事中决不允许出现北大侠客行这几个字。当时镇守湟中的中原守军属于大宋,与大夏交战,因战事胶着,宋军计划于当晚暗中渡过南衣江,夜袭大夏粮仓。王小二和枫若叶均在宋军中,参加了本次战役,但因平时分别属于不同的小队,二人算不上特别熟悉。共二百人的四个分队从两个方向奇袭大夏总粮仓时,湟中的游戏时间恰好刷新,所有参与战斗的人都进入了时间裂隙,瞬间刷新在另一个时空中。大夏粮仓中空无一物,覆盖了厚厚的尘土,显然已经荒废了数十年,一个敌人都没有。两个小队的人陷入了迷茫,认为遇到了鬼魂。返回时,地图已经刷新,先是迷了路,原本1个时辰可以走完的路,因为突然出现的古代山坳,走了一天。到了晚上临近河边,又在原本是归途的路上出现了覆土陷坑,蒋校先死,剩余士兵损失过半。渡河回到湟中附近,遇到一直自称山西韩帅带领的军队,被三十骑兵屠杀,仅剩下不足百人逃回湟中城。然而湟中城内正在交战,山西的大明军队与陕西的大秦军队分东西对峙,返回的不到一百人正好冲进两军厮杀中心。这剩余的人马向东向西冲返数次,逃进粮仓时仅剩二十人。枫若叶在粮仓这二十人之中,但此时王小二逃出了城,正在南衣江边搜索战友的尸体,吃食物。黎明将近,战斗向大明倾斜,大秦军队逃出湟中,退至南衣江畔,大明军队掩杀而至。当大秦和宋军残余正在绝望之时,背后出现了大元军队,将大秦、大明军队斩杀殆尽。宋军残余仅剩下5人,王小二识水性跳江逃脱。在大元军队要斩杀其余5人的时候,牛肉面出现,用一招“大碗毛细不要葱”将200人元军全部杀死。枫若叶于此战中,因为使用的华山剑法被枫若叶认出,所以幸存。


牛肉面是北侠mud中的一个玩家。他的武力要注意脱离于本故事之外,属于天花板之上的白云,常人无法想象。


南衣江之战的细节:
王小二是枪兵,所以训练有素,会使用岳家散手,但综合战力并不高,其战斗依赖军阵,一旦军阵被打散,个人战斗时后背依靠队友。枫若叶因学过华山剑法,虽然是基础武艺,但到部队中则算得上会武艺,属于刀兵,算是高级兵种。符合冷兵器时代铁器稀缺的设定,他所携带的刀,就是由封不平三兄弟遗留在玄坛庙中的3把配剑中的2把重新打造而成,这是他十三岁那年,冯铁匠给他打造的,作为酬谢,他把最后一把配剑送给了冯铁匠。军队中直接参与战斗的士兵不会配剑,这是因为剑这种武器在军队战斗中发挥很有限。因为枫若叶身高力大,所以2把长剑打造成一把佩刀。另一把长剑就是英白罗找华山村的李铁嘴伪造书信后,从冯铁匠处取得的龙泉剑,该剑号称为冯默风打造,其实是他重新锻造改良的。该剑是北大侠客行MUD的一个谜题,前期不用过多着墨,到了老鬼复仇的时候才会提到。因为华山村枫若叶入村,到老鬼复仇的故事,前后只有十几天。


王小二和枫若叶所属的宋军,因为要渡河,所以没有重武器,没有弓弩。只有刀和短枪。大秦军队应该有军阵和盾阵,请deepseek参考各种资料设计他们的战斗细节。大明军队应该有火器,所以才能够在湟中城的巷战中获得优势。大元军队以骑兵为主,且后来才加入战斗,所以能够横扫余部。牛肉面其实是这个游戏中的一个玩家,所以他的武功可以瞬间秒杀几百人,他和本故事的武功体系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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